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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破案一線間】果農夫妻遭割喉 胎痕、鞋印逼兇現形
Jun 9th 2013, 13:42

大甲溪畔,鐵皮屋拉起封鎖線,鑑識人員來回進出,向來寧靜的山區果園,這一天很不平靜。承租果農柯先生(2003.11.16):「那個發財車上面,從那個竹林那邊,發財車有那個剎車的痕跡,那個剎車痕跡旁邊又有一堆血。」

民國92年11月16日,上午10點多,在當地承租果園的柯姓果農,一如往常上山巡視,眼前景象讓他發毛,直覺不對,出人命了。

時任東勢分局偵查員宋松蔚:「這個就是那個案發的現場,以前是個鐵皮屋,當時我們到這邊的時候,民眾報案,我們到這邊,到屋內的時候,他屋內是非常凌亂的,又到處都是血跡,當時電視還正在開著,早餐可能那個死者都還沒吃早餐的時候,就可能發生遇害了。」

10年過去,案發地鐵皮屋早已夷為平地,承辦員警回想案發當時,印象最深的是,死者住家大門敞開,客廳桌上擺著豆漿早點,燒餅、油條散落一地,電視機還開著,正在播放新聞節目,看電視的人卻不見蹤影。

時任東勢分局偵查員宋松蔚:「在房子裡面、房子外面都找不到屍體,然後我們擴大搜索,就一直擴大搜索,一直往果園的四周到處去擴大搜索,一直走、一直走,到後來我們在那個,後面那個魚池那邊,就發現那2個夫妻的屍體,發現的時候就2個的屍體是疊在一起的,就是大概這個位置啦,主要致命傷都在頸部比較多。」

沿著血跡,一路到了雜草叢生處,警方發現2名死者,陳姓男子和妻子陳屍在距離住家不到100公尺的廢棄魚池裡,2具屍體雙雙交疊,死狀離奇,老先生頸部中3刀,割斷咽喉斃命,老太太身中11刀,刀刀命中要害。

警方研判,兇嫌熟悉刀法,應該受過相關訓練。家屬VS.記者(2003.11.16) :「之前有發生過什麼事嗎?有沒有想說是什麼原因呢?有可能是什麼原因?有沒有可能是自己的親戚啊?」

時任東勢分局偵查員宋松蔚:「查訪附近的民眾,覺得這對夫婦 就是在這邊種水果,平常也沒有說可能跟人家結怨或是什麼的,並沒有,問他家人也說沒有,在現場沒有留下比較特殊、很容易找得到的關鍵東西。」

找不到兇刀,現場只留下死者血跡、幾枚不清楚指紋,無法比對,沒直接證據如何緝兇?警方先清查死者交友狀況,被害夫婦倆是南投埔里人,20年前搬到台中縣石岡鄉,將二分地的果園向外承租,收租金維生,鄰居眼中生活單純的2人,卻在自己家中死於非命。

時任台中縣刑警隊副隊長陳建煌(2003.11.16):「因為這地方相當偏僻的話,能夠懂得來這地方,應該是有地緣上的關係。」

TVBS記者趙國涵:「案發現場位於溪畔河床果園,平時人煙罕至,警方第一時間研判是熟人所為,是誰狠心殺害了2條人命,警方研判有可能是熟人所為。」

這個人會是誰呢?第一時間警方擴大清查,從左鄰右舍下手找線索。鄰長劉太太(2003.11.16):「太太指著他們的房子就跟我說,你看我這邊被人放火,我在裡面睡覺,幸好水很方便,把它澆熄,跟蹤了好幾天,說還要再來放火。」

就這麼巧,鄰居透露,命案發生前一週,陳姓死者的妻子曾經抱怨,半夜被一名身材壯碩的男子跟蹤,甚至還在家門口縱火燒紗窗,這把火點燃一絲曙光,殺人案往尋仇方向追查。時任東勢分局偵查員宋松蔚:「兒子就說,他常常來找他爸爸要錢。」 

這個線索讓承辦員警精神一振,查訪命案現場,家人和鄰居口中的男子姓宋,45歲,有竊盜、毀損前科,7年前經營電玩生意失敗,搬到東勢地區的工寮避債,剛好距離死者夫婦住處很近,熟識多年的鄰居會是他狠心殺人嗎?

時任東勢分局偵查員宋松蔚:「那我們就附近採證,就是覺得有一部車子貨車輪的輪胎痕,因為那個輪胎痕不大,不像我們一般轎車那麼大,一般應該是小貨車類那種輪胎痕,所以我們在研判說,這有可能是兇嫌開來的貨車。」

走過必留痕跡,警方調閱監視器,以車追人,果真在山區入口砂石場,看到小貨車數度進出溪畔河床,熟練的駕駛技術,對地形、路段熟門熟路,不太像外來客,發動地毯式搜索,果真找到這部到過命案現場的車輛。

時任東勢分局偵查員宋松蔚:「就是死者他家裡工寮下去大概100公尺,一個宋姓男子的工寮,裡面有一部貨車,它的輪胎痕怎麼跟現場的輪胎痕很像。」

比對找出做案用車,警方還在現場找到一只嫌犯留下的拖鞋印,大膽研判,嫌犯穿拖鞋犯案,應該是附近居民,兩相佐證,大膽斷定宋姓男子涉有重嫌。

時任東勢分局偵查員宋松蔚:「姓宋的男子跟他好像有財務上的糾紛,記得好像是陳氏夫婦跟他借怪手,他把它弄壞掉了,後來好像賠他沒多少錢,賠的金額不夠,宋姓男子又一直跟他追討,追討了好幾次都沒有結果,我們就說有可能是他,那我們就鎖定他,剛好他案發後有一段時間就找不到人,所以我們就更明確,有可能這個案子就是他做的。」

原來務農老夫妻因為整地需要,向鄰居租借挖土機,但不熟悉操作,弄壞機器,嫌犯供稱,死者一直不願意賠償,持續討債,陳老先生拖了2、3年,才還給兇嫌一輛中古挖土機,但宋姓男子認為中古挖土機沒價值,算一算,陳家夫婦應該再還7萬5千元,這筆錢埋下殺機。

時任東勢分局偵查員宋松蔚:「他就講說,今天如果不是你激我,我也不會動手,因為我是跟你要錢,我跟你要錢,你欠我錢,你還那麼兇,那個陳姓男子好像有講,人肉鹹鹹,不然是要怎麼樣,好像有講這句話,然後就激怒那個宋姓兇嫌。」

時任台中縣刑警隊副隊長陳建煌(2003.11.16):「咬一口之後掉在地上,可見歹徒馬上就衝進來殺他,就在他的電視旁邊,把他脖子,他這個左脖子這邊殺了2刀,把他封喉,不是用菜刀,用雙刃刀把它插到這個地方。」

時任東勢分局偵查員宋松蔚:「陳姓男子的太太在外面果園裡面工作,聽到裡面有吵雜聲音、爭執的聲音,所以她才從外面果園裡面進到工寮,進到工寮,以我們研判,是發現陳姓男子已經被宋姓嫌犯殺了,所以她可能說,你為什麼殺我先生,我要報警或是什麼的,才會再引起那個宋姓嫌犯他要殺人滅口的動機,所以我們研判,有可能就是因為這樣,所以連他的太太也會被殺。」

就為了區區7萬5債務,兇嫌上門狠心狂砍,奪走2條人命,犯案後,嫌犯還從容毀滅跡證。

時任東勢分局偵查員宋松蔚:「宋姓犯嫌供稱,他是把那個兇刀丟到類似這種水池裡面,因為這個大甲溪河畔裡面很多這種水池,他就順手把刀丟在水池裡面,因為水裡要打撈也不好打撈,對,就是湮滅證據這樣子。」

殺人棄屍,湮滅證據,案發後,宋姓男子以為一切神不知鬼不覺,還大搖大擺多次往來台中和石岡,不像一般殺人犯急著逃亡。

時任東勢分局偵查員宋松蔚:「冷靜,不像一般殺人犯,我們覺得很奇怪的就是說,他住在這邊,又把人殺了,又丟在那麼近,也沒有拿東西把他們蓋著,就隨隨便便幾根草把他鋪著,沒有做毀屍滅跡的動作,因為這邊剛好河床,釣客很多,他也不擔心說馬上會被發現。」

倉皇犯案,手段大膽,嫌犯忙中總有疏漏,一個動作讓行蹤露餡。TVBS記者趙國涵:「警方清查現場,發現財物都沒損失,有一樣東西不見了,就是死者的手機。」

時任東勢分局偵查員宋松蔚:「我們在採集物證的過程,奇怪死者的手機怎麼找不到,再加上房子裡面,也沒有什麼其他的物品財物損失,就是找不到死者的手機,然後我們就有調他的序號,去看這個手機到底有沒有人使用,剛開始都沒有人在用,打一通就關掉了,就那關鍵的一通,我們覺得有可能就是這個嫌犯打的。」

把死者手機占為己有,宋姓嫌犯抽掉舊的SIM卡,換成妻子的號碼,開機使用,撥打電話,沒想到手機序號老早被警方鎖定,一發話,立刻追蹤地點,就在案發現場附近,兇嫌選在案發後半個月返回住處,收拾東西,跟監員警抓準時機,上門逮人。

時任東勢分局偵查員宋松蔚:「他很鎮定,看到我們也讓我們搜,我們找到手機和車子,就問他,他也很爽快就說,對,是我做的,馬上就趕到他的工寮,他就在現場,他在現場,我們就是跟他溝通,事情發生了,跟他曉以大義,後來他現場有講一句話,對啦,案子就是我做的。」

殘忍犯案,落網時異常冷靜,返回現場模擬,被押解的嫌犯描述犯案過程,也看不出任何情緒,他還跟員警說,無神無鬼,一點都不怕。

雙屍命案宣布破案,涉案的宋姓男子,本身是陸戰隊退伍,受過搏擊技能訓練,熟悉各項刀械使用,這和警方當初研判,嫌犯殺人手法專業,似乎頗為吻合。

宋姓嫌犯本身還在當地分局擔任民防隊員,配合出勤,為民服務,保衛家園,一念之差背上殺人罪名。

時任東勢分局偵查員宋松蔚:「有啦,最後關頭他有說後悔,很對不起2位老人家,剛開始的時候是沒有說什麼啦,就滿冷靜的,後來整個案子移送以後,聽說有啦,因為為了一點點錢把人家殺了,他後來也是滿自責的。」

落網後曾改口,對不起多年鄰居,但悔意彌補不了奪走2條人命的殘忍事實,台中高分院認定,宋姓男子涉嫌殺害2夫婦,惡行重大,判處無期徒刑,褫奪公權終身,嫌犯一度提上訴,最後遭到最高法院駁回,全案定讞,未來人生全得在獄中反省犯下的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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