位於台中縣市交接處的望高寮,是著名的觀高景點,夜晚市區燈火通明,星光點點,但,今晚卻有種不尋常的感覺,夜深寧靜,人煙稀少的產業道路上,一名年輕男子,騎車經過,隱約看見,怎麼有個人坐在地上,全身是血,不斷發出氣若游絲的求救聲。
目擊者(98.4.1):「我看到他的上衣的時候,他的上衣整件都是血,躺在路邊,然後向我求救,就說救我。」
騎士趕緊飆車下山,找人求援報警,但,還是慢了一步,被害人送醫前,已經失血過多死亡。
烏日分局副分局長蔡義山(98.4.1):「現場有2把這個西瓜刀,死者身上有多處的傷痕,傷及到動脈。」
時任烏日分局偵查隊長許銀泉:「他(計程車運將)背部,都很深處到肺部,刀深到肺部,他的致命傷是,後面有個致命傷就是,從背部剛好切到肺部裡面,肺部進去就死亡,所以那時時候法醫,剛好相驗的話,這樣好像深中30幾刀。」
全身上下佈滿傷痕,刀刀見骨,到底是誰如此狠心?痛下毒手,而這名渾身是血,倒臥在路邊的中年男子,身分又為何?警方在現場,仔細尋找任何蛛絲馬跡,果然,就在被害人的口袋裡,找到了他的證件。
時任烏日分局偵查隊長許銀泉:「我們瞭解的話,這個死者的一個背景,是一個計程車的一個運將先生,所以我們就趕快,從他可能在哪裡排班,必經的路徑,相關的資料的一個調閱。」
現場留下了兇刀和菸蒂,但警方進行DNA比對,都找不到任何的嫌疑人,而且被害人的計程車,也不見蹤影,案子該怎麼辦下去?
有刀但沒有指紋,有運將卻不見計程車,證據有限,案子陷膠著,警方只好先通報全國警網,請大家來幫忙找一找,這名運將的計程車,到底去了哪裡?就當專案小組一籌莫展時,電話突然響了。
時任烏日分局偵查隊長許銀泉:「但是快天亮的時候,我們有接獲到就是南投縣政府警察局的一個通報,說這部車有在他們那個轄區,就往霧社方向,埔社(霧)公路那邊翻車。」
時任烏日分局偵查隊小隊長林拱照:「專案小組趕過去,就是計程車司機被搶的那部車子,然後就翻在埔霧公路那邊。」
在案發90公里外,終於找到了車子,警方趕緊,從台中一路殺到南投,到了現場,發現計程車整個四腳朝天,逆向翻覆在車道上,擋風玻璃破碎,車頭也嚴重毀損,一開始,還以為有人會被困在車裡面,但,又慢了一步,車內的人早就不見蹤影。
時任烏日分局偵查隊長許銀泉:「當我們瞭解的話,我們也是做一個地緣的查訪,就是瞭解看,有沒有人看到這個駕駛,這個影像還是怎麼樣,是誰來駕駛在當地來翻車?」
計程車翻覆的地點,就在台14甲線68.5K,而這條道路,可通往埔里和霧社,人會往哪裡跑呢?
時任烏日分局偵查隊長許銀泉:「我們有查訪到一個檳榔攤說,在深夜2、3點的時候,這個他們有聽到無線電,一個貨車,就是載菜的一個貨車司機,無線電在呼叫說,在埔社(霧)公路那邊有翻車,有3、4個人往山下走,這樣我們警方就大膽地一個研判,情資很重要,所以我們就研判,他們往埔里的一個方向來走下來的話,我們研判當時,我們就研判他們不是回台中,就是可能會回埔里,因為當時那時是清晨2、3點。」
檳榔攤的目擊證詞,讓專案小組信心大增,趕緊衝下山,到埔里鎮找線索,同時間,也接獲到另名目擊者計程車運將的電話,說就在幾個小時前,有看到三男一女跑到附近的便利商店,買酒和香菸,警方兵分兩路搜索,一定要抓到人。
時任烏日分局偵查隊長許銀泉:「計程車的一個招呼站的一個計程車司機,跟我們提供一個很重要的線索,就是有三男一女的一個,好像有受傷的情形,在詢問說,要到台中這個車資要多少或是埔里地區,有沒有便宜的旅社。」
Bingo,終於有線索出現了,兇手很有可能還留在南投埔里鎮,而發現他們蹤影的便利超商,那一頭的狀況又是如何呢?調閱監視器,一名穿著大衣,打扮十分老氣,提著紅色包包的婦人,進入店內,買香菸、啤酒,神情鎮定,完全沒有慌張的樣子,而其它人則是站在車旁,舒展筋骨,態度相當從容。
而這5人中,只有一人是女生,不禁讓警方懷疑,會不會有可能是情殺?但家屬強調,絕對不可能。
時任烏日分局偵查隊長許銀泉:「那個影像我們看出來,好像是40幾歲的一個貴婦,一個好像40幾歲的穿著,穿著貴婦的外套,還有拎著一個包包,所以那時候說實在的,認為說那個運將的話,交往應該很單純,但怎麼看起來就…。」
記者:「他的交友狀況怎麼樣?」計程車運將姊姊(98.4.1):「很單純啊,他很單純他不會啊,他就很乖,就這樣單純地開計程車賺錢。」
如果真的不是情殺,會引來殺機的另種可能,就是財殺,警方不敢大意,決定先從埔里鎮的每一間旅社,著手找起,就在南投埔里鎮,這條街上的旅社,就有大大小小,至少有數十間,警方要怎找到嫌犯,真的很困難。
時任烏日分局偵查隊長許銀泉:「當我們查訪到,有一家旅社的話,說有三男一女投宿,但是已經剛走,所以我們就,唉,怎麼運氣那麼不好,當然我們就趕快做下一個研判。」
終於找到兇嫌投宿的地方,但就這麼不巧,又沒碰著,警方再度碰了一鼻子灰。
時任烏日分局偵查隊長許銀泉:「因為他們,整個晚上的一個折騰,還有到了下午2、3點,他才起床的話,一定要吃東西,或是又到哪裡,或是研判要再去叫車,回台中這樣的一個研判。」
時任烏日分局偵查隊小隊長林拱照:「剛好就是那個,旅社前面有一個,賣可麗餅的小攤販,跟我們說,他們年輕人去網咖啦,你去網咖找找看啦。」
一群人,應該沒走遠,但會去哪裡呢?就當警方進行大規模地毯式搜索,突然,有員警在網咖店裡看到一名女子,正坐在位置上,專注玩著線上遊戲,一旁就放著,破案的關鍵物品,紅色包包。
時任烏日分局偵查隊長許銀泉:「走過去,剛好就看她ㄟ,裡面好像有一個那個女生的特徵,好像一個超商購買東西的,一個衣著穿著也一樣,就我們,剛好三男一女也在裡面打網咖,所以一進去的話,他們不諱言就是他們,就是這樣,我們調閱相關的資料,才得知是四男一女,不是三男一女而已,後來我們又把另外一個未成年的少年,也把他帶案說明。」
警方:「我現在逮捕你們,不要說話。」
就算警方怎麼大聲訓斥,殺了人的這5名兇嫌,仍然不為所動,繼續嬉鬧,有說有笑,就連做筆錄時,還不時冷笑,完全不在乎自己犯下滔天大錯,更令人心寒的是,這5人平均年齡只有18歲,而最小的嫌犯才15歲。
時任烏日分局偵查隊小隊長林拱照:「為了鬆懈計程車司機戒心,拿菸請司機抽,然後抽完後,就開始搶,就其中一個先砍,先抽出預藏的西瓜刀,砍他計程車司機,接著四個人就一起砍,其中一個女的,就在旁邊把風。」
就連家人也不敢置信,小小年紀,竟然會如此冷血兇狠,而最讓大家不解的,到底這一群人與運將有什麼深仇大恨,一定要置人於死地。
記者vs.嫌犯(98.4.2):「你在他(運將)身上為什麼要砍這麼多刀?你不知道他被你砍死了嗎?」
時任烏日分局偵查隊長許銀泉:「他們是因為缺錢,而且是有計畫性的,因為他們四個男生的話,就已經購置一人一支水果刀,所以這都是預購性,預謀性的一個犯案。」
時任烏日分局偵查隊小隊長林拱照:「為了要做這個案子之前,他們有練習說,砍樹啦這些的動作,嫌疑犯後來做筆錄上有講說,計程車司機有跟他求饒,說我車給你,我錢也給你,但是請你不要殺我,但他們還是砍,好像不會覺得很後悔那樣子,可能他們年輕不懂事,那種不會覺得自己的行為,這樣很後悔這樣子、很反悔、很懊惱自己做錯事這樣子,真的真的是看到這麼小年紀犯案,還是頭一次,還是手段這麼兇殘,真的一個人砍了30幾,一個人被這群人砍了30幾刀。」
因為缺錢花用,五人在網路聊天室上商量預謀劫財,而第一個被挑中的,就是這名想多賺點錢,載他們到望高寮看夜景的運將大哥,殺了人後,這群人還打算再找下一個目標,為了錢殺紅眼,事後不但沒悔意,還異常冷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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